勞工議題

從希臘危機看臺灣— 你也看走眼了嗎？／倪世傑

       相信現在年屆40 歲的臺灣民眾對1997 年的東亞金融風暴依舊有著鮮明的印象，尤其是印尼因此發生排華暴動、馬來西亞總統馬哈迪進行資本管制，韓國因為累積外債過多無力繼續償還貸款，國家必須跟國際貨幣基金貸款時進入結構調整期。一時之間，「裙帶資本主義」（ crony capitalism）之說在西方媒體甚囂塵上，但這些非西方社會仍是強調具有尋租性質的關係帶動經濟發展，在缺乏西方國家的制度化、理性化特質的情況下，即便一時之間實現了高度的經濟增長，但卻無法持久。西方國家萬萬未想到的是2008 年的世界經濟危機禍起美國，之後迅速地蔓延到歐洲國家，冰島率先宣布國家破產，其後葡萄牙、義大利、愛爾蘭、希臘、西班牙這五個歐盟中經濟景況相對較差的國家（ 按：歐豬五國）同時中彈，團結的歐盟形象在經濟危機下的蕩然無存。        希臘的危機成為備受矚目的國際新聞在於今年三月間全國大選產生了「激進左派」總理齊普拉斯（Alexis Tsipras），齊普拉斯反緊縮的政見增加了國際社會希臘即將倒債的疑慮，但未料在七月希臘政府通過超緊縮的第三輪紓困案，總理形同加入緊縮陣營；另一方面，臺灣媒體也開始打蛇隨棍上，紛紛將希臘與臺灣進行莫名其妙的類比。臺灣與希臘究竟能不能拿來一起比？臺灣的〝症頭〞與希臘究竟哪裡不一樣？究竟臺灣國家財政危機的根源在何方？經濟危機在希臘        希臘發生債務危機與韓國較為類似，但卻可說是與歐洲經濟整合下發生的意外發展。2001 年元月希臘加入歐元區，能夠加入歐洲一體化進程這對希臘來說可說是喜訊，希臘過去的貨幣—德拉克馬（Drachma）—相較於德國馬克、法國法郎與英鎊可說是相當弱勢的貨幣，一旦轉化為歐元，所代表的是這個國家的未來發生信用危機的機率相當低，如同學者Mark Blyth所言：「市場以為歐元只是馬克的放大版，而且大家都變得像德國一樣」（ 註一）。歐豬五國並沒有因為加入歐元區而變成德國，擁有強大工業基礎的德國透過外銷賺取外匯的能力，是不會隨著歐元區擴大而移轉到其它國家，其它國家隨之獲得的是更便宜的信貸，降低了舉債門檻。「圖一」清楚地呈現歐洲國家加入歐元區之後發生的狀況，各國的十年期政府公債殖利率開始趨同，希臘於2001 年起加入歐元區之後也加入了便宜信貸的行列，降低了希臘政府貸款的門檻，也開啟了希臘以債養債的時代。        2010 年，面對流動性危機的希臘獲得來自歐洲中央銀行、國際貨幣基金以及歐盟的1100 億歐元貸款，所交換的條件是公部門退休金削減10%、公部門削減20%的支出，並且增稅。但希臘經濟依然沒有復甦的跡象，2011 年之後再借款1300 億元，公部門再度削減支出，繼續減薪而且繼續加稅。而此時希臘的公債價格卻只有面額的25%。（ 註二）之後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希臘政局陷入動盪，政治版圖於2015 年重組，政經訴求比起老牌社會主義政黨「希臘社會主義運動黨」（ PASOK）更左一些的新興左派政黨「激進左翼聯盟」（ SYRIZA）取執政權，黨魁齊普拉斯擔任總理之後抗拒結構調整方案，7 月5 日，希臘透過公投釋放出反對緊縮政策的訊息，希望藉此抗拒歐盟要求的改革，但在2015 年7 月10 日，齊普拉斯轉向了，向歐盟財長會議、歐盟執委會、歐洲央行及國際貨幣基金會低頭，國會通過授權齊普拉斯政府的緊縮提案，儘速與債權人達成協議的決議，齊普拉斯從反緊縮陣營倒戈，甫被齊普拉斯開革的前財政部長、馬克思主義者瓦魯法奇斯（ Yanis Varoufakis）批評，第三輪緊縮方案「將成為史上最嚴重的微觀經濟學管理災難」。（ 註三），且將提供機會助長右翼法西斯政黨「金色黎明（Golden Dawn）」（註四）。從希臘看臺灣—看門道還是看熱鬧？        希臘或許有些遙遠，使人隔岸觀火感受不到希臘人民在緊縮政策下的苦處，電視名嘴們大力批判「希臘人好吃懶做」缺乏競爭力，不然就是將矛頭指向希臘社會福利辦得太好了以致於拖垮國家財政，今天落得這般田地簡直是咎由自取。        其實以上都是某種「鏡像」反映，前者反應的是臺灣勞工辛勤工作，在低工資與長工時的勞動條件結構下「吃苦當吃補」，如果哪一天你不認命地吃苦當吃補，小心「臺灣變成希臘」！後者則是從希臘經驗中投射出臺灣的「年金改革」議題，該議題被操作為「軍公教退輔制度拖垮國家財政」，不改，小心「臺灣又變成希臘」。苗栗縣長徐耀昌於7 月上旬宣布政府發不出公務人員的薪餉以及退休公務人員的月退俸，雲林縣長李進勇隨後表示該縣在10 月也即將爆發財務危機，一時之間，希臘與臺灣產生了緊密的連結， 希臘＝懶人國？        希臘人是否懶惰，不是靠簡單的個人經驗，確實，希臘有一個龐大的公部門，但他們也有工時超長的私部門，從「圖二」中可以簡單地發現希臘民眾的每年工時跟臺灣是差不多的，德國民眾每年的工時要比希臘少641個小時，所以指責希臘民眾懶惰成性的論證，並不成立，決定國家財富的基礎仍是生產力水平，德國的高生產力技術水準，加上自2000 年後刻意降低的工資，「成就」了德國外銷大國的威名。在2014 年，德國貿易順差達到2850 億美元高居世界第一，甚至超過排名第二、第三的中國（ 1500 億美元）和沙烏地阿拉伯（ 1000 億美元）的總和。（ 註五）2014 年3 月，美國財政部長盧（ Jack Lew）曾警示德 政府，要求柏林增加投資，擴大內需，德國過於龐大的貿易順差是對全球金融穩定 的風險因素，因為德國的貿易順差表示同時存在只能靠借貸來支付進口的國家。（ 註六）然而，部分德國人的反應呈現出無可救藥的自負，表示要解決貿易順差問題只能等到其它 家在高階汽車、機械或其它工業產品領域跟上再說（ 註七），其實透過壓低工資提昇出口競爭力的德國，其政策同樣具有抑制民間消費傾向，迫使民眾購買更少的進口商品，因而繼續增加德國的貿易順差。        此外，德國政府與財團展現出的貪婪與二戰後西歐國家對德國的殊遇可說是天差地別。《廿一世紀資本論》一書作者、法國經濟學者皮凱提（ Thomas Piketty）便表示德國在二戰後是因為各國對其減免債務之助使其成為日後的經濟大國，現在德國應該發揮同樣的善意幫助這些國家重建，而不是抓住機會就想幫助國內財團併購希臘的基礎建設（ 註八）。德國法蘭克福的機場經營公司「弗拉波特」（ Fraport）已經掌握十四個希臘機場的業務，德國電信公司（ Deutsche Telecom）已經握有希臘電信公司（ OTE）40%股份。（註九）臺、希產業結構大不同 從「表一」吾人可以發現，希臘與臺灣的產業結構是相當不一樣的。兩個國家都擁有龐大的服務業部門，當然，擁有歷史文化資源的希臘確實比臺灣更有資格發展服務業，但也因為過度依賴「文明遺產」的結果使工業佔GDP的比重甚小；而在臺灣，工業產值佔GDP約30%，臺灣的工業基礎不僅是臺灣經濟的命脈，同時，出口導向的工業化發展使商品與勞務出口佔GDP的73.1%，而希臘僅僅是28.4%，而臺灣在貿易是大量出超，在希臘則是入超。兩國的產業結構確實大不相同，臺灣依賴出口導向的工業，希臘依賴觀光業導向的服務業經濟，如果將「 人類文明遺產」等同於「自然資源」看待，希臘確實不存在工業化的動機，因為只要將古蹟維護好就能夠賺取外匯。也因為經濟結構有別，臺灣在這四十餘年的外銷導向發展中成為全世界不可或缺的貿易夥伴，當年九二一地震發生時，美國股市大跌反映了對竹科產能的憂慮，也因此累積了全球第五位的外匯存底，相形之下，由於希臘缺乏賺取外匯的能力使得國內經常帳時常處於赤字，同時維繫金融穩定的外匯存底儲量規模僅及臺灣的1.58%，暴露在嚴重的流動性風險當中。       臺灣：低稅賦與國家汲取能力的困境在資本主義國家中，全世界社會福利水準最高者是北歐斯堪地那維亞國家，再來是西歐國家，希臘是瀕臨地中海的南歐國家，其社會福利水準相較於北歐與西歐可說是膛乎其後。如前所述，問題出在希臘政府習慣於舉債，其債務佔GDP的比率在2013 年高達175%。相較之下，臺灣也在不斷地創紀錄。綜觀臺灣自1993 年以來的發展，國家債務佔GDP的比率在陳水扁總統執政期間迅速攀升到30%，而在馬英九總統執政期間擴大到超過40%。（圖三）另外與國家債務相關的數據是「稅收和其它國家收入/GDP」以及「預算盈餘(+) 或赤字(-)/GDP」（ 表一）。希臘在這兩項數據分別是43.7%與-4%，臺灣則是16.1%與-2.5%。所以，臺灣國家債務佔GDP的比率之所以飆高，跟希臘的原因是不一樣的，希臘的問題在於國家不負責任地借款，而臺灣則是國家長期以來慣行低稅賦政策，導致國家財用不足。        低稅賦是東亞發展型國家的重要特徵之一，其思維在意識型態上屬於保守派，其一是這些國家都以資本主義發展為重，以資本家的經濟利益優先，對資本家給予相當多的優惠措施，包括低稅賦環境，美其名是希望資本家能夠將獲利「回饋」給勞工，形成「滴漏」效應（ trickle down），或是獲利能夠回吐到固定資本投資與研發，增加未來的雇用以及投資於未來的發展。吾人發現，在臺灣研發佔GDP的比重在這些年提昇到3%，算是較有成效（註十），而這也是臺灣與希臘的另一個分野。在希臘，研發佔GDP的比重僅0.55-0.65%之間（ 註十一）。然而，滴漏效應在臺灣成效不彰，根據財政部「大數據」資料顯示，在臺灣22.84%呈現薪資負成長、但也有28.6%薪資成長超過10%，依稅前所得總額二十等分位排序，前5％最高家戶所得平均437 萬3 千元，是最低家戶所得的99 倍（ 註十二）。臺灣財富分配極化現象與政府的低稅賦政策是一個銅板的兩面，國家財政出現大量赤字成為必然的結果，下一步就是繼續將公共服務市場化，強調使用者付費，中間階級、勞動階級與社會弱勢越來越需要利用現金購買服務，但也因為實質所得下降而越來越被阻擋在市場的大門外。低稅賦問題下的社會福利發展        從「圖四」吾人得以發現即便是在東亞國家，「賦稅與國家收入佔GDP的比率」中，僅有新加坡低於臺灣，香港、中國、越南、馬來西亞、蒙古、韓國與日本都比臺灣高上許多，臺灣的問題在於國家汲取能力出了相當大的問題，但這不是說國家力量弱以致於收不到稅，而是國家力量有意識地締造一個低租稅環境，當社會邁入高齡化、少子化，以及對社會福利的需求與日遽增時，低賦稅政策就對國家財政形成龐大的壓力。現在的狀況挑戰的是民眾、政黨與政府。民眾能夠擺脫低稅率的思維嗎？看來很難，2003 年的由簡錫堦等人發動的「稅改運動」並未得到民眾的支持，以致於到了12 年之後 的現在國家財政問題進一步加劇。因此，設定軍公教福利作為改革的標靶的弔詭性就在這裡，一方面，軍公教退輔制度的改革僅可說是節流，但這個「截流」會流向被人詬病甚久的勞退嗎？應該是不會的；再者，就是現金給付的問題，在全球化下資金只要按指轉瞬之間即可匯出國境，在國外消費，這是個人選擇自由，但當其社會生產卻不用在當地社會消費，抑制當地的經濟與就業發展，如此又要如何依照「當時生產用於當時消費」的社會保險制度能夠持續運作？        但開源呢？這裡不是說厚實國家財政就一定會進行對社會中、低層民眾的所得重分配，因為這畢竟與是哪一類型的政治力量執政存在絕對的聯繫，但如果缺乏國家厚實的財政，想要進行社會福利建設根本就緣木求魚。就 主流政黨來看，民、國、親三黨每次選舉並未著力於具有重分配意義的稅制改革，甚至常常逆向重分配，繼續往富人端減稅，馬英九總統上台後就把遺產稅與贈與稅從50%降到10%，這無疑是鼓勵不勞而獲，是圖利資產階級的「稅制改革」，99%的民眾難以有感。

抑制民間消費的土地政策        土地問題是另外一個抑制臺灣民眾消費能力的惡政。在臺灣，根據行政院內政部營建署的統計，平均每個人要不吃不喝工作8.34年才能買的起一棟起碼的住房，在全臺灣僅台北市、新北市這兩大都會區高於平均值，顯示住在北臺灣都會區的民眾在所得較多的況下也背負了更多的房貸壓力，（表二）購屋後減少的生活支出項目，主要為休閒娛樂（ 24.3%）、投資理財（ 20.3%）、基本日常必要開支（ 20.3%）。（ 註十三）與亞洲與歐美國家相比較（ 圖五），吾人發現臺北市的房價水準是與香港在同一個等級的，都需要持續工作15 年左右不吃不喝才能買一棟普通房，美國、日本、愛爾蘭、加拿大、英國與新加坡約是在3-6 年，澳大利亞與紐西蘭則是在6-9 年。依據世界銀行與聯合國的評估方式，房價所得比必須在3 倍以下，才屬於一般家庭「可負擔」的水準，3.1~4 倍為「略超過負擔」，4.1~5 倍為「嚴重負擔不起」，5 倍以上則「極度無法負擔」（註十四），由此來看，臺灣除屏東縣以外，均列入「極度無法負擔」的水準。不只是房價，就連臺灣農地價格都屬世界首屈一指，每公頃平均價格高達1500 萬，而同樣寸土寸金的日本與韓國分別為244 萬與155 萬，美國僅9萬（ 註十五）。抑制民間消費的貨幣政策        央行總裁彭淮南為何會被稱為美國全球金融雜誌（Global Finance）從2004-2014 年連續11 年被評為A級總裁，主要原因在於中央銀行長期維持新臺幣幣值穩定的政策。貨幣價格穩定保障的是金融資本的利益，使其資本不致於縮水。另一方面，彭總裁執行的也是壓低新台幣匯價的政策，新台幣價格被低估，保障的是出口導向工業資本的利益，傷害的是國內民眾的購買力，與德國相同推動的都是抑制消費的政策（註十六）。

       與德國相當類似的是，在東亞地區的臺灣，國庫券10 年期公債殖利率偏低，在今年維持在相當低檔的1.55％，從金融市場的反映來看，政府債務攀升不僅未能造成10 年期公債次級市場殖利率上升，反而持續從2002 年初將近4%的水準持續下降，從2010 年到2015年5 月皆維持在1.5%上下波動，如前所述，這個時段正是臺灣的國債佔GDP比率來到38%以上的時段，比任何時間都要來得高（圖六）。        另一個指標是通貨緊縮問題，美、日、歐、中都在進行寬鬆的貨幣政策所擔憂者無非是通貨緊縮的陰影，臺灣早就通縮了，從陳水扁總統到馬英九總統執政期間CPI 少有超過2%，（ 圖七）消費者物價指數（CPI）成長率在馬英九總統第二任期開始之後是只差沒呈現自由落體（ 圖八），畢竟高昂房價下房屋貸款將一般民眾可支配所得鯨吞泰半，自然嚴重打擊民眾的消費意願，看看超商咖啡第二杯半價促銷了多久，百貨公司週年慶與大賣場家逢年過節「買千送百」幾乎成了基本配備就知道通縮早已成為你我習慣的生活方式。簡單地說，金融資本根本不在意臺灣國債膨脹（ 註十七），他們只在意貨幣是否穩定。有時間為金融資本操閒心，怎麼不想想自己這十年來的生活是如何在高房價、高物價下被通縮折騰得一窮二白？臺、希唯一共通處：軍事規模        如真要找出臺灣與希臘相似之處，軍事武力的規模恐怕是唯一可以拿來比較的對象。這兩個國家國防支出佔GDP的比率相當高。北約（ NATO）估計希臘在2015 年在國防支出上將佔同年GDP的2.4%，臺灣在這方面不遑多讓。馬英九在競選期間的政見是國防支出不低於GDP的3%，在2014 年下降到2.54%而遭到在野黨抨擊為「國防休兵」（ 註十八）。        希臘之所以會在經濟危機中繼續維持國防支出不變甚至成長的原因在於，長期以來希臘上下都認為被敵國所包圍，希臘也因此維持了大量的兵源，這個國家中2.7%的勞動力為軍事人員，其人事支出佔國防支出的73% 左右。雖說希臘與土耳其皆為北約成員國，但希臘一直認為土耳其對其具有敵意，不只是因為四百年前土耳其侵佔塞埔勒斯的歷史記憶，近些年來圍繞在地中海的天然氣管線爭議亦造成兩國關係不睦。除土耳其以外，而希臘與鄰國的關係同樣不佳，阻擋馬其頓加入北約造成兩國關係緊張又是一例。此外，德國與法國政府更不斷在武器採購議題上向希臘施壓，在2012 年，德 國與法國的武器出口金額中，希臘各佔了15%與10%。而在2002-2011 這十年當中，德國與法國分別向希臘出口大量的武器，分佔進口數額的25.3%與12.8%。希臘軍事專家弗拉格斯（Constantinos P. Fraggos）就曾經表示希臘腐敗的制度是罪魁禍首，但賣方也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它們向官員行賄，還把錢借給一個幾乎要破產的國家，這樣它們就能兜售自己的產品。（註十九）現在，希臘擁有超過1913 輛坦克，207 架戰機，驅逐艦與潛水艇各有14 及11艘。        在人口僅及臺灣不到半數的希臘，是排名世界第65 大軍事國家（ 註廿）。而臺灣的軍事力量則是排名第15 大，擁有2005 輛坦克，22 艘驅逐艦與4 艘攻擊艦，288 架戰鬥機以及91 架攻擊直昇機（ 註廿一）。臺灣是否需要擁有如此強大的國防力量一直是爭議的焦點，從軟性到硬性的臺灣獨立派對當前的國防力量自然不滿意，尤其是欠缺水面下作戰能力的潛水艇，但中國再統一派則是根本反對美國介入臺海兩岸事務，尤其是臺灣以「保護費」的形式以超過市場均價甚多的價格向美國購買軍火，尤其在兩岸軍事力量不對稱性迅速增高的情況下，兩岸問題朝向用軍事力量解決是最不明智的選擇，而佔GDP總額2.5%的國防預算都排擠了社福、教育等預算的空間。無論統獨，臺灣當前主要問題的癥結點仍在於當前國家的財政，如繼續採取輕徭薄賦的政策，下一個發不出薪水的也許就是台東縣、屏東縣，下一個因國家財用不足廢校可能就是您30 年前在某鄉間就讀的母校，下一個市場化的對象也許就會是全民健保….與其挖東牆補西牆，不如厚實國家財政基礎才是根本解決之道。參考資料        陳重亨譯，2015，《大緊縮：人類史上最危險的觀念》，臺北：聯經。         Shlomo Angel. 2015.“ 11th Annual Demographia International Housing         Affordability Survey :  2015-Ratings for Metropolitan Markets.＂         www.demographia.com/dhi.pdf        胡勝正，2015，〈從房價所得比看臺灣的社會不公〉，《臺灣經濟研究與預測》        ，45(2): 23–43註 釋       註一 Mark Blyth，《大緊縮：人類史上最危險的觀念》，頁120。        註二 同上註，頁110-111。        註三 李寧怡，2015，〈希臘前財長：新撙節方案終將失敗〉，蘋果日報電子版，7 月19 日，http://www.appledaily.com.tw/realtimenews/article/new/20150719/650889/。        註四 Damien Sharkov, 2015,“ Varoufakis Warns More Greek Austerity will Boost Golden Dawn.＂ July 14, Newsweek, http://europe.newsweek.com/varoufakis-warns-more-greek-austeritywill-boost-golden-dawn-330293。        註五 謝文美，2015，〈德國去年貿易順差世界第一〉，大紀元電子報，Feb. 13，http://www.dajiyuan.eu/%E6%96%B0%E9%97%BB/%E5%BE%B7%E5%9B%BD%E6%96%B0%E9%97%BB/51136-%E5%BE%B7%E5%9B%BD%E5%8E%BB%E5%B9%B4%E8%B4%B8%E6%98%93%E9%A1%BA%E5%B7%AE%E4%B8%9-6%E7%95%8C%E7%AC%AC%E4%B8%80.html。        註六 不詳，2014，〈美國財長出訪柏林 敦促德國推進銀行業聯盟〉，新浪財經，Jan.07, http://finance.sina.com.cn/money/nmetal/20140107/210417873842.shtml。 註七 Nils Zimmermann ，2014，〈德國巨額貿易順差未必是好事？〉，德國之聲（DW）中文網，Apr. 08，http://mediacenter.dw.com/%E5%BE%B7%E5%9B%BD%E5%B7%A8%E9%A2%9D%E8%B4%B8%E6%98%93%E9%A1%BA%E5%B7%AE%E6%9C%AA%E5%BF%85%E6%98%AF%E5%A5%BD%E4%BA%8B/a-18366729。        註八 許銘洲，2015，〈法國學者：債務減免讓希臘年輕一代重新站起來〉，明報電子版，7 月8 日，http://www.peoplenews.tw/news/1e044901-3c28-4b2f-989bac6f44753a7d。        註九 鄭傑憶，2015，〈希臘籌資大拍賣 什麼都賣什麼都不奇怪〉，7 月15 日，http://www.cna.com.tw/news/afe/201507150361-1.aspx。        註十 Statista, 2015,“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Expenditureas Share of Gross Domestic Product (GDP) in Taiwan from 2004to 2012, Statista ,“http://www.statista.com/statistics/324700/taiwan-randd-spending-as-gdp-share/.        註十一 Trading Economics,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Expenditure (% of GDP) in Greece,＂Trading Economics,http://www.tradingeconomics.com/greece/research-anddevelopment-expenditure-percent-of-gdp-wb-data.html.        註十二 王鼎鈞，2015，〈大數據揭密　揪出低薪企業〉，NowNews，6 月25 日，http://www.nownews.com/n/2015/06/25/1727897； 賴于榛，2015，〈兩極化！　財政部報告： 企業加薪逾10%、減薪占最多數〉，6 月24 日，ETtoday 東森新聞雲，http://www.ettoday.net/news/20150624/524890.htm        註十三 內政部營建署，2012，《住宅需求動向調查》，第十一卷 第三期，頁12。        註十四 陳智偉，2014，〈逆天！香港房價所得比14.9倍〉，蘋果日報電子版，1 月22 日http://www.appledaily.com.tw/appledaily/article/finance/20140122/35595077/。        註十五 湯雅雯，2015，〈台灣農地全球最貴 農青買不起〉，中國時報電子版，5 月15 日，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50515000429-260102。        註十六 根據有名的大麥克指數理論，新台幣於2014 年被低估了45%。參見： 王秋燕，〈大麥克指數揭露 台幣遭低估45%〉，蘋果日報電子版，2014 年7 月27 日，http://cn.nytimes.com/world/20140212/c13greece/zh-hant/。        註十七 像是公民媒體「地球圖輯隊」就過度誇大了臺灣政府債務對金融市場的影響，他們認為：「當政府財政狀況急速惡化時，債券殖利率會上升，債券價值會大幅下滑…民眾會擔心存款無法提領，更有可能跟希臘現在一樣造成擠兌…保險業也可能會出現無法出險…就算政府可以用提高貨幣供給引發通膨的手段而讓實質負債縮水，對於金融業的傷害還是難以避免的」。問題在於臺灣政府十年期公債次級市場殖利率非常穩定的低，顯示金融業並不認為臺灣財政狀況惡化到難以忍受的程度，換言之，金融市場根本不懷疑臺灣政府的償債能力。參見：地球圖輯隊，2015，〈希臘債務危機懶人包〉，7 月16 日，http://world.yam.com/post.php?id=4308。        註十八 邱燕玲、王貝林，2013，〈明年國防預算占GDP2.54% 6 年來最低〉，自由時報電子報，8 月23 日，http://news.ltn.com.tw/news/focus/paper/707578。        註十九 Suzanne Daley，2014，〈希臘官員受賄之多，自己也已記不清〉，紐約時報中文網，2 月12 日，http://cn.nytimes.com/world/20140212/c13greece/zh-hant/。        註廿 Taiwan Military Strength, Global Fire Power, 2015,http://www.globalfirepower.com/country-military-strengthdetail.asp?country_id=greece。        註廿一 Taiwan Military Strength, Global Fire Power, 2015,http://www.globalfirepower.com/country-military-strengthdetail.asp?country_id=tai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