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議題

柬埔寨的經濟轉機─石油／楊宗翰

        早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前蘇聯、法國和日本等國家的地質專家， 運用航磁、二維地震和鑽探等手段對柬國的石油資源做過進一步調查，油氣貯備狀況日趨清晰：在柬國海域以及柬國內陸的洞里薩湖周圍地區，有六個盆地具有石油和天然氣資源的開發前景。(但是很不幸地，自從七十年代柬國發生推翻西哈努克的政變之後，柬國被迫捲入印度支那戰爭，開始了長達三十年的戰亂，探勘以及開採的工作遂暫時停止。

        到了一九九二年，隨著國內局勢的逐步穩定，柬國政府重新推動石油勘探計劃，拿出六個海上的和九個陸地石油區塊進行世界範圍的公開招標。前蘇聯、法國、澳大利亞和印尼等國家的一些公司進入，形成柬國石油勘探熱潮。但是由於柬埔寨不穩定的政局、惡劣的投資環境，加上九十年代末國際石油價格低迷，所以各國投資者在當時並不敢貿然躁進。一直到了二零零 二年，隨著國際能源供應緊張狀況的加劇和油價的節節攀升，國際能源投資者才再次將目光轉向柬國。而在日前，柬埔寨召開了2007年經濟遠景國際會議，各國使節和國際組織的代表紛紛與會， 最關注的和討論最熱烈的，就是柬埔寨西南部沿海的石油蘊藏狀況。媒體也添油加醋，字裏行間已經把這個貧困率高達35%的東南亞小國，描繪成了未來的能源生產新寵，甚至是能源輸出大國和享有崇高戰略地位的地區性經濟強國。

        筆者在清明假期的四天期間恰巧安排了柬國旅遊的行程，於是決定在欣賞柬國壯闊的古蹟之餘，亦對柬國本地的石油文化進行實地的訪查。目前柬國的石油絕大多數仍靠進口，而據筆者向當地導遊訪談的結果得知現在柬國的石油供應是完全壟斷於一家企業手上。雖然筆者在柬國大馬路上可看到不同商標的加油站，但是據了解也都是向同一家進口商買油來賣的。雖然這似乎跟台灣的石油市場幾乎被台灣中油公司壟斷類似，但是柬國壟斷石油市場的企業卻非國營事業，而是私人的財團。

        此外，筆者也實地訪問柬國當地加油站的加油工人。由於柬國石油政策的不合理。目前，國際油價降1 0%至2 0%，但是，柬國國內油價下降不到4%。這都表示，柬國國內石油公司聯手以實行石油的專利權。這都是缺乏石油管理政策以及貪污腐敗的政府所導致的。目前台幣對柬幣的匯率大約是台幣100元可以換柬幣9 5 0元，也就是說將近1 : 1 0 0的比率。

        依筆者從柬國加油站拍回來的價目表換算成台幣的話， 柬國汽油一公升高達台幣38~39元，足足比台灣貴了10元左右。所以整體來說柬國的汽油相當昂貴，加上柬國人民普遍貧窮，所以大概只有觀光相關產業有能力買車加油。筆者在當地交通所坐的「嘟嘟車」要價也不菲，甚至幾乎要比台灣的計程車還要貴。

        此外，柬國目前的油價制度也是與台灣一樣採用「浮動油價制」，只是台灣屬於一週調整一次，柬國則是不固定期調整一次，依當地人說大約是兩週調整一次。而當地筆者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也就是有「加油路邊攤」的存在─用酒瓶裝汽油來賣（見附圖）。筆者第一次見到還以為那是某一種當地飲料或是酒類，結果詳問之下來知道裡面裝的是汽油，專賣當地的「嘟嘟車」，在當地形成一種特殊的景觀。

        整體來說，柬國雖然已經慢慢步出戰火的陰霾，雖然其公共設施的建立可說是完全停擺，境內幾乎沒有柏油路的存在，一下雨就滿地泥濘。但是由於大舉開放觀光的緣故，加上成衣業以及啤酒產業的發展，柬埔寨去年的經濟成長高達 10.5%，和過去10年的平均值相較，也已成長超過8%。於是今年IMF預估，柬埔寨的國民生產總值會成長超過9%，這是由柬埔寨80%的人口所共同創造的：強勁的成衣出口，絡繹不絕的觀光客，建築業的振興繁榮，及農業生產的進步所致。在觀光業方面，許多像筆者這樣的外國觀光客都是被吳哥窟這樣的世界文化遺產所吸引前來。在2000年時，遊客人數還不到50萬人，但截至去年則已多達170萬人。為了都市的發展，柬埔寨首都金邊，和以古蹟旅遊為主的暹粒，都正在進行大規模新建建築物工程。然而人權團體和古蹟文物保護者都主張，貧民窟、古蹟建築和公共設施才該是首要之務，而非大旅館和新潮建築。這點筆者相當贊成，據筆者本次造訪號稱「世界七大奇蹟─吳哥窟」的經驗，如此美麗壯觀的珍貴遺產竟然可說是毫無管理，只任由遊客的良心來保護古蹟，以及消極地在機場防止遊客帶走古蹟。這樣的作為讓筆者十分驚訝，當然，能夠用自己的手來碰觸千年以上的偉大古蹟事一件相當令人興奮的事。但是，當筆者看到不自愛以及沒公德心的遊客將雕像的部分切斷拿去變賣；抑或是隨手留下塗鴉，每每都讓筆者感到心痛不已。

        再說回目前炙手可熱的石油話題。由於柬埔寨歐政治體質仍然不盡健康，雖然紅高棉政權已經下台，但餘毒仍在。不少經濟學家擔憂，柬埔寨石油出口和礦業開採的進帳，可能會被挪為他用，或讓某些人中飽私囊，所以外資對於柬國政府的腐敗是項重要的問題。不過雖然如此，石油驚人的經濟效益仍讓各國投資者趨之若鶩。世界銀行表示，柬埔寨可能總共擁有高達20億桶石油和10萬億立方英尺的天然氣。考慮到未來能源價格的走勢，能源出口將為該國帶來高達20億美元的年收入，是目前柬埔寨國內收入與所獲經濟援助總和的好幾倍。另一方面，柬埔寨能源部表示希望在2009年大幅增長能源生產，這個時間比世界銀行預計可行的時間提前了三到七年。

        潛在的外來投資和合作開發項目，將有可能使柬埔寨從一個能源進口國，變成地區性的主要能源輸出國。根據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和哈佛大學去年的聯合調查顯示，考慮到柬埔寨已探明儲量的大小和可開採性，能源出口將使該國目前的GDP增長一倍。所以無論如何，筆者仍然樂觀地認為柬國這波石油熱潮疆可為貧窮的柬國帶來繁榮的契機，並讓數百萬柬埔寨人走上脫貧致富的道路。至於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就要看執政者的政策以及世界各國政局的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