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權益]公平交易法與我們勞工的生活／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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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工權益

公平交易法與我們勞工的生活／文心

壹、前言公平交易法係維護公平之交易秩序，據以確保自由競爭的市場機制，從而保障消費者權益之法律，其功能在於強調公平競爭，任何違反自由競爭機制的行為，皆與公平交易法的精神有違，而為法所不許。基於「消費者主權」原理，消費者的權益應該獲得優先的保障。而所謂的主權，就是至高無上的權源，同時具備對內最高，而對外獨立的兩種特性。公平交易法藉由鼓勵競爭的模式，「逼迫」廠商提高品質，並且降低售價，從而消費者享受到「反射利益」。勞工占消費者的最大人口，公平交易法對消費者有利，無形中對於勞工們亦屬有利。按當代的最新法律思潮，乃是國家主權的日趨式微，唯獨「消費者主權」與「勞工主權」，則屬日新月盛，其原因無他，於講究人本主義的時代裡，只有勞工及消費者才是整體社會的核心分子，應該受到最優先的禮遇。貳、公平交易法面臨的困境公平交易法的立法意旨，顧名思義係維護交易市場的公平機制，用以捍衛全民的最高利益。在儘可能的範圍內，該法應該一體適用到所有國民身上，始能符合公平正義的原則，自不待言。然而在現階段，仍然屬於資本主義的體制下，公平交易法適用到全體人民，居然形成不公平之現象。準此，於運用到現實生活之際，公平交易法遂設有若干「除外領域」事項，凡屬於「除外領域」的事項，一概不適用公平交易法的條文規定。查其之所以如此，乃在於「除外領域」適用公平交易法的結果，反而與其立法目的有所違背，實非妥當，於是另起爐灶，從實質意義的層面言之，這才是真正的公平。事實上，公平交易法最為重視的事項，厥為消費者權益及勞工權益，這點可從「除外領域」事項中，獲得確實的印證。因為「除外領域」的四大項，基本權利的行為及高權統治行為（主權），均未指涉特定的團體，至於指涉特定的團體之行為，就只有消費者團體行為，以及勞動關係之處理事宜。從此不難覘悉消費者與勞工最受公平交易法之青睞。叁、公平交易法的「除外領域」（一）行使基本權利的行為－按公平交易法的「除外領域」，主要分為四大項：（一）行使基本權利的行為，（二）政府高權統治行為，（三）消費者團體行為，（四）勞動關係之處理。關於基本權利的行為，基本上具備憲法的位階，原超越市場競爭法則之外，例如憲法第十一條所賦予的言論自由，即在於保障人民發展人格、實現自我潛能的自由，本質上不應該受到公平交易法規範，自不待言。蓋人權係至高無上的價值，優先於其他的權利，具有哲學上「先驗的」（transcendental）價值，本身超越法規而存在。（二）政府高權統治行為－此外，有關政府高權統治行為，此乃基於「主權」（Sovereignty）的概念延伸而來，政府本於「國民主權」的原理原則，所實施的純粹高權統治行為，不適用公平交易法。換句話說，國家以命令、規劃、禁止以及強制的手段，干預人民的自由及權利，而不涉及給付關係，或者國家機關基於固有的裁量權，所作的國家統治行為，例如對於各種不同產業，設定不同的發展順序，因此提供不同程度的輔助，外界無從置喙，受到較少補助的單位，不得以本身領取的補助金額較少，逕自認定該等行為違反公平交易法。（三）消費者團體行為－至於消費者團體行為，尤其需要受到公平交易法的保護。蓋個別的消費者力有未逮，能量分散，無法集中意志，往往欠缺締結契約所該有的資訊、時間與專業知識等等。然而事業經營者所採的競爭手段，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導致消費者經常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必須透過消費者團體行為，始能迫使企業界改善整體的消費環境，俾扭轉消費者的惡劣處境，用以保護公平與自由的競爭環境。基此，為全體消費者建立公平合理的消費環境，作立法宗旨的公平交易法，當然不應被拿來限制消費者團體的行動，其理至明。（四）勞動關係之處理－抑有進者，有關勞動關係之系爭內容，更是民主「深化」與「鞏固」的展現。緣在僱傭關係下的勞動契約，一般咸認為並非屬於「事業」（business）的範疇，而勞工所組織的工會，也不是「同業公會」的性質，因此在在不符合公平交易法第二條有關「事業」的定義，自無公平交易法的適用，彰彰明甚。本質上，勞動契約的客體，無非勞工賴以生存的勞動，有別於商業化的商品或服務，而且簽訂集體勞動契約（團體協約）之目的，正是在於限制勞工者競爭的方式，維持勞工與其雇主之間力量的對等，絕非用來防止限制競爭，冀能護衛弱勢勞動者的談判地位與空間，自無公平交易法的適用。表面上，工會愈團結一致對外，似乎就限制了勞動人力的自由競爭，對於雇主形成不公平的競爭，其實大謬不然。由於勞工們並未握有生產工具，渠等與雇主之間，形成不公平的競爭型態，為了避免勞工單打獨鬥，遭受到雇主個個擊破，於是國家透過公權力，制定了工會法及團體協約法，賦予勞工團結權的法源上的地位，使得勞工藉著彼此的團結合作，能夠有辦法與資本家勢均力敵，並且進行有效的抗衡，以追求實際的公平，正符合法律追求的公平正義原則，不能逕指為違法也。肆、「勞工」係全民同義詞，具備憲法位階究極言之，不論「勞工」也罷，抑或「消費者」也罷，在現行的法律體制之下，不啻「全體國民」的同義詞，殆已拉拔至憲政體制的最高度，而與主權者所為的政府高權行為，以及人民基本權利的行為，保持同樣的高度，其重要性堪稱不言而喻。似此情境中，假設勞工為了追求己身的利益，而彼此團結起來，並且行使種種的團體「自力救濟」行動，縱然對市場形成限制競爭的效果，比方訴諸各式各樣罷工及杯葛行徑，仍然毋庸受到公平交易法的限制，該法的主管機關－公平交易委員會，更不得據此作出違法的判定。伍、公平交易法與勞工的關係勞工屬於消費者之一，同時占有消費者之中的最大人口，如果公平交易委員會能夠確實執行公平交易法，而維持物價的持續平穩狀態，絕對是有利於消費者，同時亦屬有利於勞工，因為勞工與消費者之間，屬於二而一的概念，彼此之間的關係足以相互重疊，共同對抗企業經營者及雇主的剝削。儘管如此，公平交易法雖然不適用於勞動關係，但是卻與勞工的關係，相互間互動密切，尤其是與本公司的關係為然。由於本公司係國內最大的石油製造業，市場占有率占國內油品市場的七成以上，可以說是動見觀瞻，一舉一動莫不遭到社會各界及公平交易委員會的關注，因此要以特別謹慎的心，去處理相關的事宜。俗話說：「樹大招風，名高遭忌。」縱使本公司以臨深履薄的心志，提心吊膽地處理相關事項，有時還是不免遭遇到無妄之災。舉個簡單的例子，93年10月本公司就是因為台塑公司的多次「同步」調漲汽、柴油價格，而遭受到公平交易委員會的判定，除了認為本公司與台塑公司之間具有聯合行為，違反公平交易法第14條之規定外，同時各科處650萬元的罰鍰（行政罰）。表面上，此項受罰的主體為中油公司，與勞工之間並無直接的關係，但是吾人不能已於言者，在許多的層面上，本公司與員工基本上是屬於一體的。換句話說，除了勞動條件的事項，勞工與中油公司之間，本於內部矛盾的事宜，可能存在著若干的爭議之外，至於中油公司與其他單位（或公司行號）之間，本於外部矛盾的事宜，必須全體員工一致對外，作為中油公司的後盾，別無其他的選擇。本於斯一體認，任何一位勞工都是同時兼具「勞動者」與「消費者」兩種角色，而這兩種身份本身又具有「主權者」的地位，從憲政主義的位階上，係最典型的主體性的位置。質言之，「勞動者」與「消費者」才是社會主流者的角色，居於純粹的主角色彩，勞工不宜過度著重「勞動者」的一面，遂率爾輕忽了「消費者」的一面，否則漠視了「消費者」之立場，當企業經營者挾其龐大資金，不時調高物價之際，便難有對抗的餘地。陸、公營事業勞工的角色定位公營事業勞工與公司之間的關係，一言以蔽之，乃是一種既「聯合」又「鬥爭」之關係。在勞動條件的議定方面，雙方仍然具有討價還價的廣大空間，於是有關夜點費是否列入平均工資，成為退休金的一部分，雙方可以寸土不讓，而由法院判定其中的是非曲直，這是從內部關係言之；至於從外部關係言之，爭取公司之最大經營績效，避免不當的被罰，又是全公司員工共同努力以赴的目標，勞工與公司之間在此一點上，沒有任何角色上的衝突。須知「內部矛盾」與「敵我矛盾」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公營事業勞工與公司之間，儘管有其「內部矛盾」歧異，然而絕對不容「敵我矛盾」之關係存在，此乃公營事業的特徵所在。也就是說，在勞基法及其他勞動法的領域，公營事業勞工與公司之間，確實有其立場上的差距，從而產生「內部矛盾」；可是在公平交易法的領域，公營事業勞工與公司之間，卻是互為表裡，雙方利害與共，彼此均希望公營事業經得起公平交易法的考驗，俾爭取公司之最高利益。柒、公營事業面對公平交易法的窘態公營事業面對公平交易法，簡直是無計可施，處處備受掣肘。有鑒於此，當初在公平交易法制定之初，就容許公營事業對之具備五年的緩衝期，實屬其來有自。目前本公司的特大號競爭對手，厥為台塑集團。而台塑集團係「尚首功之國」，純粹以營利為目標，並未肩負政策上的任務，使得本公司與之競爭之際，稱得上綁手綁腳，較難有發揮的空間，此為立足點不平等之必然現象。此外，台塑集團每每追隨本公司腳步，表現於外在的行為，常常出現兩家公司同時漲價的現象，遭到公平交易委員會認定構成公平交易法第14條聯合行為之規定，而使得一向守法的本公司受到公平交易委員會不當的制裁。按在寡占的市場機制之中，為求確保本身的市場占有率，少數寡占的公司每每採取價格跟進的行為，乃是交易中的常態，其中的一家降價，則其餘的寡占公司必然馬上跟進，以免喪失本身的市場占有率，徒然使得本身吃虧，那又何苦呢？同理，一旦其中一家漲價，則其餘的寡占公司，必然馬上跟進，以免賣得便宜，反而坐令自己大賠其錢。若非受制於行政院，以及經濟部的雙重壓力，中油公司殆無可能面對油價不斷上漲的壓力，竟然無動於衷，顯然是違反常情的。在現行的體制之下，一方面別人有錯，中油公司代人受過；另外一方面，油價不斷上漲之後，中油公司只能當冤大頭，無法隨市場價格的波動，而機動地調高汽、柴油價格，根本就是違背自由市場的競爭機制，對於中油公司並不公平。捌、中油公司對公平交易法所做的努力縱使整個的社會大環境，在在對中油公司不怎麼公平，從而無形中剝奪了中油公司機會，可是中油公司仍然本著孤臣孽子之心，極力朝符合公平交易法的方向去努力，並且獲致若干的成果，其具體的作法如下，堪稱中油公司內部的SOP（標準作業程序）：一、訂立公平交易法自律守法準則，承諾遵守公平交易法及其相關的規定。二、公司管理階層的全面參與自律守法準則，共同落實公平交易法的規定。三、提醒各業務部門於經營策略的研擬上多所用心，俾實踐公平交易法的規定，以免誤觸法網。四、事業部經營加盟站加盟業務時，有關加盟契約的制定及履行，按照資訊揭露的規範辦理，不約束加盟站之轉售價格。五、將公平交易法自律守法準則及守法政策，充分傳達給每位員工：（1）影送公平交易法自律守法準則至每一單位。（2）建置「公平交易法專區」網站，使得全體員工知道公平交易法的最新資訊。（3）電子布告欄之設立，使得全體員工知道公平會之最新經濟管制政策與作為。（4）電子郵件的傳遞，及時通知全體員工知道公平會之最新經濟政策。六、定期重新審查守法準則的相關規定及程序。正因為中油公司不斷的精益求精，在貫徹公平交易法的各個方面，多所努力並已經付出龐大心血，是以屢屢獲得公平交易委員會的肯定，而曾多次獲獎，實屬其來有自。玖、勞工是勞動法及公平交易法的代言人身為一位勞工，同時具備「勞動者」與「消費者」雙重的身分，而這兩種身分，正是憲法所欲保護的對象，因此在勞動法領域，才有「勞動者主權」，而在公平交易法與消費者保護法領域，於是有「消費者主權」的出現，將其定位在憲法的位階，而與主權所在的國家處於同一位階。勞工不宜妄自菲薄，務必本於主權者所在的地位，去充分踐履這兩項主權，才算是真正的自由人，也才對得起自我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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