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議題]捍衛員工之既得權／勾鑑

石油勞工

勞工議題

捍衛員工之既得權／勾鑑

一、引言既得權（vested rights）之保障，係現代文明國家之通例，否則朝令夕改，人民的利益尚有何保障可言？今天屬於你的權利，明天未經「正當的法律程序」（due process of law）而恣意剝奪之，頓即一切化歸烏有，豈不是太恐怖了一點？二、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利弊之辨古人說：「有恆產，斯有恆心。」旨哉斯言！共產主義雖然富有人道主義的理想色彩，而其最大的缺點，厥為不符合自私的人類天性，從而根本上否定私有財產制，因此誘發不出每個人的工作潛能，馴至因人民懶得工作，遂導致經濟的蕭條，誠無足怪也。反之，資本主義固有種種的缺失，造成貧富不均的局面，惟其最大的優點，剛好與共產主義相反，就是將人性「隱微處」的自私天性發揮到極致，每每激勵人們「自利」的動機，誘致高效率的生產方式，因此欲解決當代世界的諸般難題，必須兩者兼顧，不可偏廢，務須折衷於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之間，才是上策。三、經濟部行政命令徒增紛擾目前經濟部於九十二年六月十六日，以經人字第09200555010號函通令各部屬事業單位，有關「經濟部所屬事業機構表彰員工久任辦法」（以下簡稱「久任辦法」），業經行政院核定，准予適用至九十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外觀上，這封公函並無奇特之處，究其實際，卻屬大謬不然，隱含上級單位可以予取予求，無視於公營事業同仁的合法權益，誠令人深感遺憾，也是對法治教育所做的極端負面示範。四、行政院本於權責，應善加把關從根本上言之，經濟部本不該發出此一公函，而行政院更不應有所謂的核定之舉，其實執政當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重點只有一個，行政院有意動公營事業同仁的歪腦筋，試圖一舉廢除員工之「久任獎金」，而不敢明白的說出來罷了，但是問題的關鍵是：行政院及經濟部何德何能，究竟有無權限把公營事業同仁的久任獎金全面予以刪除？關於此點，確實是一件值得探討的「大哉問」！當然，站在行政院的立場，此種問法豈不是明知故問。道理很簡單，「久任辦法」當初係由經濟部自行制定的行政命令，經濟部自然有權事後予以廢止，而行政院則有權加以核定，乃是自明之理。至於渠所以迄今仍不敢明目張膽地逕行廢止，竟兀自欲語還休，並非有愛於公營事業同仁，毋寧基於選舉的種種考量，而遲遲未有動作，但是從其未事先與公營事業同仁溝通之態度，即知其來意不善。五、始作俑者為立法院的附帶決議不過，本案的始作俑者，卻係出於立法院的附帶決議。當初一些不明究裡的立法委員們，隨便提出了這項提案，然後其他的立法委員們未加深思熟慮，於是盲目附和之，遂導致此一憾事，無形中剝奪了公營事業勞工合法的權益，並且與法律的原理原則大相悖謬，誠有及時導正的必要。一方面貴在遵循法治國家依法行政的原則（行政程序法第四條參照），另外一方面，則在確保員工的合法權益，除了據理力爭之外，絲毫不容退讓。六、行政權應懂得自制，而受到一定限制儘管如此，基本上，吾人不應為傳統的觀念所囿限，誤以為誰有權制定行政命令，誰就有權予以廢止，此乃大錯特錯。茲以人民與國家之間的法律關係立論，「授益處分」是不得任意撤銷的，而所謂「授益處分」，即是賦予人民一定利益的行政處分，久任獎金就是其中典型的案例，這在國家的法律中並無明文規定，卻在上述經濟部制訂的「久任辦法」中，設有詳細的條文規定，雖然其權利維護，不如法律嚴謹，終究屬於法所保護之利益，任何人（尤其是行政機關）應予尊重。七、「授益處分」不得任意撤銷依照行政程序法第一百二十三條規定：「授予利益之合法行政處分，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得由原處分機關依職權為全部或一部之廢止：一、法規准許廢止者。二、原處分機關保留行政處分之廢止權者。三、附負擔之行政處分，受益人未履行該負擔者。四、行政處分所依據之法規或事實，事後發生變更，致不廢止該處分對公益將有危害者。五、『其他』為防止或除去對公益之重大危害者。」換句話說，唯有在符合上述五款情形之一的條件下，經濟部或行政院方有權廢止「久任辦法」，從而不發放員工久任獎金，始有合法性的依據。八、行政機關有廢止「授益處分」的合法權源嗎？針對上述五款之規定，當初並未有法規准許將「久任辦法」廢止，所以不符合第一款之規定；同時，經濟部在「久任辦法」中，亦未設有保留廢止久任獎金權利的條文，當然亦不符合第二款之規定；至於久任獎金的發放，並未負有「負擔」，也就是說，不因其發放，而使員工相對地承受一些不利益的結果，例如延長工作時間與服務年限，因此不符合第三款之規定；關於第四款之規定部分，由於發放員工久任獎金之後，該行政處分所依據之法規或事實，並未事後發生變更，也不會對公益產生危害，自無第四款規定的適用；以上四款，屬於「列舉」的事項，而第五款則屬於「概括」的事項，政府不致因久任獎金的發放，而對公益造成重大危害，政府亦無其他防止或除去此種危害之必要。九、從逆向思考，探討久任獎金不可廢止既然發放員工久任獎金，業已行之有年，而其廢止又不符合行政程序法第一百二十三條之規定，那麼本於法治國家「依法行政」的原則，經濟部與行政院除了繼續發放員工久任獎金之外，別無其他選擇。茲舉一則實例，來從反面方向，印證久任獎金之不可廢止，緣台南縣二仁溪大發廢五金工業區的廢除，係因長期燃燒廢五金，造成空氣污染，從而導致嚴重的公害問題，影響當地及鄰近居民的身體健康，政府在強大的民意壓力，暨工安環保因素的雙重考量下，終於廢止了大發廢五金工業區之設立，惟其前提條件卻是：對業者給與鉅額的補償金，終於能夠「順利」結案。十、久任獎金發放之立法目的按員工久任獎金之發放，揆其立法目的，顧名思義，無非鼓勵員工「久任」其職，蓋西方諺語有云：「轉動的石頭不生苔。」員工能夠久任其職，才能駕輕就熟，對事業單位發揮最大的貢獻，立意至佳。現在因為政府財政困難，不明事理的在朝袞袞諸公，遂將矛頭指向各公營事業單位，這是極為錯誤的作法。此因財政困難，乃因政客本身政策失誤，或是源於官商勾結，進行不當的利益輸送，與各公營事業的經營績效欠佳，可說風馬牛不相及，執掌國家大權的人，不去追究疏失官員的責任，反而以公營事業為芻狗，天道寧論？！十一、勞工堅決反對將「久任辦法」廢止依法論法，我們堅決反對將「久任辦法」廢止，並且也反對任何假借偷渡的方式，實質閹割「久任辦法」的作法。員工該有的正當權益，就應徹底還給員工，除了法律的明文規定之外，至盼政治的黑手閃在一邊，否則不惜訴諸於法。假設連損害社會大眾利益多年之大發廢五金工業區之廠商，猶能獲得高額之補償金，則原本合法的員工激勵措施－「久任辦法」，又豈能輕言廢止？十二、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不過俗話說：「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權利是靠自己努力以赴爭取而來的，絕對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因此吾人不能「坐以待斃」，務須拿出具體的行動，才能有效確保本身的權益。鑒於此事業已迫在眉睫，關於這一方面，我們不妨從下列各個層面去思考，分為短期與長期的規劃，俾循序漸進，以求終底於成。十三、短程的行動方案解鈴還得繫鈴人，雖然廢止「久任辦法」，係出於經濟部的「傑作」，但是經濟部充其量只是「為人作嫁」而已，真正的「罪魁禍首」，毋寧係來源於立法院的「附帶決議」，是以唯有從立法院下手，才能真正對症下藥。尤其立委選舉之後，立法院的生態為之丕變，能夠愈早處理，對於問題的解決愈有助益，自不待言。否則夜長夢多，平添許多不可測的變數，便有治絲愈棼之感。固然立法院的「附帶決議」，尚非其「正式決議」可比，可是對於行政機關仍然有其相當的拘束力，基於國會至上的原理，經濟部及行政院不可能不買帳，以是透過立法委員的管道，說服渠等撤銷原先的「附帶決議」，或是另外新成立「附帶決議」，甚至乾脆以「正式決議」取而代之，本於「後法優於前法」原則（中央法規標準法第十八條參照），自然以新的立法院決議，取代了舊的立法院決議。十四、長程的行動方案如果石油工會走短程的行動方案，竟然走不通的話，那麼唯有退而求其次，改採長程的行動方案，於是聲請司法院大法官會議作成明確的解釋，或者是逕行訴訟程序，變成不得不然的選擇。當然，此一做法比較曠日廢時，尤其是採訴訟程序方面為然，是為其缺點。然而石油工會，何嘗不可與其他的產業工會，進行串聯活動，將勞工的心聲直接反映給各個公營事業的經營管理階層，藉由不斷之協商談判的模式，免除訴訟程序的煩瑣作業，始為上上之策。十五、結論法治國家的精神，端在以客觀的法律規範為準繩，努力袪除人為主觀的恣意妄為，到底當初立法院將「久任辦法」廢止的真正理由何在，並不是重點所繫，關鍵還是繫於此一「附帶決議」，毫無法律的根據，竟然侵害了公營事業員工的既得權（vested rights），所有公營事業的員工，就之自不應默不作聲，任人宰割。默爾而息的後果，勢必引發一連串的後遺症，日後不肖的政府機構以及政客們，為求化解其施政難題，動輒以公營事業的員工為芻狗，烏乎可？！為了捍衛公營事業的員工權利，就從現在開始，人人挺身而出，有方法、有策略地禁絕政府有關單位的「鯨吞蠶食」，公營事業的員工方能立於不敗之地。誠然，吾人不反對妥協方案的提出，例如比照「年資結算」的方式，辦理「久任獎金」之結算事宜，惟一切仍須站在法律的基礎上進行，別無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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